他们很久没有过这么和谐的氛围了,除了吹风机的呼呼声和阳台外暴雨声外,周边很安静。
须瓷的头发很软,颜色不是特别黑,偏亚麻的感觉,摸手里又细又软。
傅生修长的五指在发间穿梭着,他望着须瓷的头顶,手下的触感让他突然想起了一只野猫。
在他们以前住的那栋公寓外的小路上,有一只狸花猫,猫身瘦长,脸也尖尖的。
他们每次经过那条小路都会遇见这只狸花,时间久了,须瓷每次都会买点吃的,或者带点猫粮放在路边给它吃。
傅生也挺喜欢这只猫,后来他们还给小猫取名叫糯糯。
可惜小猫性子野惯了,不喜欢拘于一室,始终不愿意跟他们回家。
傅生和须瓷关系最僵持的那段时间,他有几次都是单独走在那条小路上,糯糯看到他会亲昵地跑来蹭他,嘴里还喵喵叫着,像是在问另一位小奴子怎么没来。
他不止一次地觉得,须瓷就像是这只路边的野猫,你对他好,他也会回赠于你亲昵,可你却不能一直拘着他、管着他。
野猫的野性是剥除不掉的,身有利爪,口有獠牙,不肯心甘情愿地一直拘在身边,却又像糯糯一样,对所有妄图靠近他的其他野猫发出嘶吼。
短发很好吹干,五分钟手下的软发就蓬松了。
身后的温度突然离远,须瓷有些眷念,如果是长发就好了,就可以吹久一点。
“还有半个月就开组了。”傅生捏了捏眉心,“这段时间别外出了,好好看剧本。”
须瓷张了张口,没说什么点了点头。
傅生拿出手机,把须瓷的新号码备注成“小野猫”,和以前一样的称呼。
不过,近来野猫有些变成家猫的趋向。
傅生没再问须瓷关于当初说分手的事情,他上次问须瓷,为什么不住在以前的公寓,须瓷回答的是“你不在”,只字不提关于他母亲姜衫的胁迫,懂事的让人有些心疼。
至于为什么一定是姜衫的胁迫,傅生太了解自己的母亲,专横霸强……
至于林律师说的给钱的事,傅生并没放在心上,以他母亲的手段,不管须瓷接不接受钱款,最后的结局都只能是妥协。
既然须瓷不说,傅生暂时也不想戳开这一切。
他还需要仔细想想,自己和须瓷未来要走向怎样的发展。
说彻底放手……这不太现实,他根本听不得关于须瓷过得不好的事。
光是金丝岸这事就给傅生敲响了警钟,这个圈子太混乱,须瓷虽然有点小性子,但到底还是单纯,没人护着迟早会被他人吃干抹净。
可过去的种种更不能重蹈覆辙,一切都还需要慢慢来。
傅生问:“以前的微信还在用吗?”
须瓷抿唇:“在用的。”
傅生伸手:“手机给我。”
须瓷僵了一下,但在傅生的目光中还是将手机递了出去。
傅生的视线在手机屏保上停留了很久,他有些意外会是糯糯的照片。
照片上的小狸花看着比以前胖了一大圈,脸也圆了点,正被身形消瘦的铲屎官抱在怀里。
虽然抱着狸花的人没有露脸,但傅生还是一眼认出是须瓷。
须瓷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有些慌乱地抽回手机:“忘解锁了。”
傅生眸色微沉,在须瓷抽回手机的那一瞬间,他分明看到照片里,须瓷抱着狸花的手腕处,有半截细长的像是刀疤的伤痕暴露出来。
傅生下意识看向须瓷的手腕,那里被长袖遮住,什么也看不到。
……也可能是他看错了。
两人的微信重新加上,傅生这才发现须瓷的手机还是两年前的那部,因为他们过去的聊天记录都还在。
须瓷虽然拉黑了他,却没有删掉他。
微信里,他们上一次的聊天记录并不是两年前,而是须瓷单方面发来的信息,虽然全都是红色感叹号。
须瓷抿唇想拿回手机,傅生避开他的手,上下滑动着屏幕。
须瓷往前走了几步,因为没有傅生高,他抬手去够手机,两下三下没拿到,有些急了:“傅生……”
重逢以来傅生第一次听到须瓷喊他名字,他扶住因为心慌而差点摔倒的须瓷,两人姿势亲密,须瓷的脸撞在他肩上,他单手揽着须瓷的腰。
红色感叹号的聊天记录远比傅生想象的要长,最频繁的时间就是两年前傅生刚走那会儿,第一条信息是:傅生……我好想你。
紧接着,下面半个月中,每一天须瓷都有发过信息。
——哥,你回来吧……
——我快受不了,你回来看看我好不好……
——我睡不着,你能不能回来抱抱我?
——你在那边过得好不好?
——别忘了我行吗?
——我不是故意要和你说分手的……哥,你别当真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