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间麵馆、同一个座位,安然看着眼前的麵并未动筷,与之相比,对面的欧阳清早已吃的津津有味,丝毫没注意到安然欲言又止的表情。
「欧阳,我知道你为何在办公室里呆坐着也没回家,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也知道你到底在烦恼什么,我都知道。也许在你眼里我就是个半大的孩子,哪会懂大人的烦恼。但你可想过,半大的孩子其实也已经是大个大人了。」
「班上的同学藉着别人私事当八卦谈资,你伤心,但可有真的把他们当半个大人吗?你伤心是因为在你眼里他们只是你没教好的孩子,但真是这样吗?你到现在不是没有机会问,也不是没机会把事情摊开,但你没有,放任他们继续欢狂,为什么?因为你觉得他们还小。」
「不小了,欧阳,我们叫你一声老师是因为你教我们学习,但不代表我们就是懵懂无知,是非对错我们可太清楚了,但为什么还是这么做,是因为你从来不会苛责我们。」
安然语气平静缓缓说着他对这一切的所见所闻,但这一字一句却重重落在欧阳清的心上。安然见欧阳清脸色大变,哗哗往嘴里送麵的筷子停在半空中,心里有些内疚,可说完话如同泼出去的水哪能轻易收回。
欧阳清低着头放下筷子,掏出钱包将钞票放在桌上,说了句:「你慢慢吃,我先走了。」安然始终注视着欧阳清的一举一动,早已猜到他的想法,拿起桌上的钱紧跟上去。
「我结过了。」安然抓着欧阳清的手一把将钱塞进他手里,拉着他就往先前长椅走。
坐在长椅上的欧阳清低着头安安静静,安然站在他面前透过路灯只看到他头顶的发旋,看不见他藏在阴影中的表情。安然心疼的看着眼前失落的人无能为力,自以为善意的话语,却变成钝刀来割着欧阳清的肉。
「对不起,是我踰矩了。」安然虽面无表情,可心里的弦却在欧阳清的沉默中逐渐紧绷,自责、内疚反覆出现,脑中指责的声音喋喋不休。
突然紧绷的身体受到轻微撞击,坐在长椅上的欧阳清向前抱住安然,突如其来的拥抱不只安抚了安然,也安慰着欧阳清。
此时谁也没说话,静静相拥抚平两人的情绪。
安然满脸笑意抱着yuki,平时极为高傲不亲外人的牠,此时像个任人摆动的布娃娃,任由安然随意摆动。每当安然将yuki放置一旁,牠顿时像个黏人精对着安然撒娇卖萌,连欧阳清都鲜少摸到的猫肚肚都愿意露出来让安然摸。
此时身在厨房的欧阳清,怎么也没想到他之前的衝动之举,会导致现在的后果。
原本相拥的两人,在欧阳清恢復理智后,尷尬地连忙将人推开,正想说词时,安然一句:「走吧,送你回家。」让欧阳清鬼使神差下点头同意,直到回到家门口,欧阳清还是没有找到时机开口推託,就见安然极其自然的跟他进门。
纵使安然不请自来,欧阳清本着来者是客,仍进厨房给安然倒水。而欧阳清因尷尬而混乱的脑袋终于清醒,他走到安然面前将手中水杯递给安然,开口就是:「时间不早了,明天还要上学,等下帮你叫车。」
安然原本眼亮晶晶的双眼顿时失去光芒,他显而易见的失落也影响一旁yuki,yuki像在抗议抓着欧阳清的裤腿对他哈气。
「不用了,我请人来接我,你早点休息吧。」安然说完起身就走,也许是因为安然的失落;也许是因为他今晚的拥抱,看着安然离去的背影,欧阳清闔上门前衝他喊句:「下次有机会再来玩吧。」
安然一听欧阳清的话立即回头,就见他匆匆关上门,但安然似乎看到他急忙藏在门后的害羞表情。此时停靠在外的黑色轿车似乎早已等候多时,安然逕自上车后轿车缓缓驶离。
这晚,欧阳清抱着猫一脸憨笑,有些事一但起头就难以停下,思念亦如此。
翌日一早,谣言风波还未等欧阳清出手解决,陈硕就先遭到恶意对待。陈硕因身上有伤,上课前去保健室换药,不料回程路上再次遇到先前那群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