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眼见到自家老板被人下面子,医生尴尬地咳了咳。
然而他不能违背医德,只能顶着跟老总唱反调的压力说实话:“放心,你的脚没事,抹点药,做几天理疗就会好。”
沈棠初还是有点不放心:“那我刚才怎么会突然小腿抽筋?”
“哦,那是因为小腿肌肉太少,你这几天跳舞,运动量太多,小腿堆积大量乳酸,会突然抽筋不足为奇,”医生推了推眼镜,“建议沈小姐以后多注意锻炼,等脚恢复,可以做下瑜伽,或者跳舒缓的舞蹈。”
“我知道了,谢谢您。”沈棠初认真点头。
眸光柔柔的,别提多乖巧。
傅柏凛差点被她的两幅面孔气笑了。
他沉默不语,身上的气压却莫名低了几分。
接下来要上药。
医生叫来护士,然而端着医药工具推门而入的却是个男护士。
个子高高瘦瘦,长得挺清秀。
医生却是愣了下:“小杨?怎么是你值班?今天不是许莹吗?”
“她有事和我换班了,刚才急诊来了几个车祸病人,其他人被临时调过去帮忙了。”小杨说。
“行,那就你吧,给这位患者上药。”
医生站起来,准备去诊室看下一个病人。
这时,却见傅柏凛靠在墙边,手抄兜,意味不明地低笑了声,笑意却不达眼底。
“我们医院什么时候请了男护士,我怎么不知道?”
医生突然汗颜。
这……好像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护士的正常聘用而已,用得着惊动他老人家吗?
男护士感觉气氛微妙,紧张地捏紧了医药盘。
他其实不知道这个面目冷峻的男人是谁。
傅柏凛语气并不重,甚至有些调侃的轻松,可他身上自带属于上位者的气势,不怒自威,无形让人感觉压力。
几秒钟尴尬的沉默后。
沈棠初暗叹一声,率先打破沉默:“男护士我经常见到,傅总不用小题大做,”她冲护士笑了笑,“麻烦你了。”
傅柏凛抬眉:“经常?”
沈棠初淡声说:“在英国的时候。”
话音刚落,他凛冽的目光便微微顿住。
沈棠初脸色柔和,没有一丝攻击性,可她总在字里行间,有意无意地提醒,他们之间那些不太美妙的过往。
一年留学的空白,她真的变了很多。
他的声音冷下去:“你随意。”
护士开始给沈棠初上药,动作非常标准专业。
专注于工作,一眼都不乱看,也不说多余的话。
整个过程没有任何旖旎的氛围。
傅柏凛无声等在旁边,原本平静的眸色却掀起一丝波澜。
从后台被抱出来后她还穿着演出服,领口有些低,腰间系了一根束带,那过分柔软的腰肢被衬得更细,有种盈盈一握的脆弱感。
额前几缕头发垂下来,搭在精致的锁骨上。
那张安静的小脸在灯下白得发光。
右脚搁在一张矮凳上,小巧的一只,看起来还没他一只手大。
他冷不丁想起一年前那一幕。
车上,沈棠初受伤的脚搁在他腿上,领带缠在她足踝处,他按住冰块,不经意瞥她一眼。
随意问她,是不是很怕自己。
她如受惊的小猫,粉白的脚趾都紧张得蜷缩起来。
明明怕得要死,却还强作镇定地说,“我才不怕你。”
那时她的眼睛真亮,里头像藏着星星。
如今星星熄灭,目光所及,只剩下防备和陌生。
傅柏凛忽然感觉到一股涩意涌上喉间。
这时,沈棠初忽然打破沉默。
她问:“为什么没把东西还给周荷?”
其实她也不是特别想知道,只是他杵这儿太尴尬了,她随便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