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次遇见她，其实是在学校的厕所。

「啊啊啊你一个女的怎么跑来男厕啊！」他刚要转弯进去男厕，却发现里面闹哄哄的，尖叫声此起彼落。

「靠！老娘走错了！」一个女生跑了出来，然后又转头，「不许说出去，听到没有啊！」

「没听到！」里面大概三、四个男声同时响起。

那女生的脸色变了变，「那下次就别跟我借笔记来抄啊！」

「当我们没说！饶命啊！」

然而那女生只是哼了声，当作没听到，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david呆立在原地，双手插在口袋里，想要进去男厕却又踏不出那一步。

那女生是谁？好像在哪看过，但又想不起来。

刚想到她，就突然看见那个原本走到转角的女生迅速跑了回来，站在他眼前。

她微微一怔，但马上又回神，刻意压低嗓音，「你也不准说出去啊。」

声音挺好听，只不过有点兇。这是david对纪芸的第一印象。

而且似乎还是个华人……留学生吗？英语讲得真好，没看到她脸还听不出她是个华人。

迟迟没听到david答话，纪芸皱了皱眉，试探性喊了句：「hello？」

「hi。」

她扯扯嘴角，「……在就回个话。还是你也是留学生，英文太快你听不懂？」

这次她讲话的时候语速明显放慢了许多。

david扬眉，他这是……被鄙视了吗？

于是他慢慢开口：「我是你学长。然后我是土生土长的当地人。」

「哦，学长好。」她马上点了点头，应声道。

小姐你关注错地方了吧？重点是后面那句啊后面那句！

对待陌生人从来不会太热络的david，在内心不知道吐槽了几句。当然纪芸是完全不晓得的。

几个终于从厕所出来的男生吹着口哨，但看到纪芸的一瞬间又是一个脏话，「sherry你怎么还在这啊？」

sherry？

这名字真不错。

等等——她就是那个成绩优异的华人留学生？还是同科系的。

「怎么，我在这你们不满吗？」纪芸转过身，朝那几个颤抖的男子扬了扬眉道。然后又扭头怒视那有点老旧的牌子，「这个牌子怎么写反了呢！男厕给我写女厕！」

一旁的牌子的确写反了，但那似乎连字都是反的？

david无言，伸手把牌子放正，「这是牌子放颠倒了吧。」

「这不是david学长吗？学长好！」几个男的顿时立正站好。

然后又转头，「喂！sherry，还不来问好！」

「哈？国外有这种礼仪喔？」她用中文低声说了句，然后就斜了david一眼，「呵呵，那里有人吗？我怎么没看到？」

很明显就是不想学那群蠢蛋立正站好。

「喂你别装傻啊！喂——」

纪芸摆了摆手，「掰掰，我要去盛饭啦！饿死了可就没力气抄笔记囉。」

「你——你——好吧你快去填饱肚子啊下午要记得抄好笔记再借我们啊。」几个男的顿时挥着手说再见，宛如双面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