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简慕不解。
岑洛对朋友好, 简慕不是第一天知道,只是疑惑她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之前好像对你有点误会,感觉你人挺好的, 最重要的是你救了我。
经过这些天的接触,岑洛早就发现了, 简慕只是脑回路有些不同,人并不坏。
虽然明白她之前的行为确实对自己造成了伤害, 但, 和简慕针锋相对的时候自己也没有感受到快感。
有时候又像是在证明, 那个别人口中爱简慕爱得失去自我的人并不是她岑洛。
简慕却似乎从岑洛的话中听出另一层意思:因为你救了我,所以我发现你人挺不错。
虽然,这确实也是事实。
像是直觉似的, 简慕察觉到岑洛接下来的话对她来说不是什么好话。
下一刻就听见岑洛说:所以, 我们做朋友吧, 这样我们都能够很好地面对彼此。
原来岑洛并不是不在意了, 而是在想办法处理现在的关系。
什么朋友?过了半晌, 简慕才抿了抿唇,缓缓问道。
就是不打扰彼此生活但是会见面问候的普通朋友啊, 其实想想也不至于老死不相往来, 毕竟也是曾经熟悉的人。岑洛朝简慕笑了笑,眼神里诚意满满。
因为记不得,所以眼神坦然。
要么是普通朋友,要么是老死不相往来。
只有这两个选项吗?
简慕突然觉得这岁守得她一点都不开心,她宁愿刚才岑洛走了之后没有回来。
过了许久, 简慕才缓缓出声:好。
嘿嘿,那这个就作为送你的礼物了。岑洛从一旁变戏法似的拿了一根五角星状的仙女棒出来,在她眼前晃了晃,希望我们之间的关系能够变成单纯的朋友。
那只仙女棒像是在夸奖又像是在嘲笑她的听话懂事。
单纯的朋友,或许是在提醒她不要有其他心思。
简慕接过,勉强地笑了笑。
而岑洛,却是发自内心地笑得开心,甚至在简慕看来,还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自己对她来说依旧是累赘。
她可以选择发脾气,故意提要求,让岑洛离开。
可是她不敢不想不愿意。
这是她好不容易得到的机会,一个让岑洛不那么排斥她的机会。
天堂或地狱,只在岑洛一句话之间。
翌日,岑洛是被洗手间里强烈的碰撞声吵醒的。
昨晚看完烟花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想到第二天早上还要来探望简慕,便在旁边的陪护床躺了几个小时。
帘子一拉便成了两个世界,并没有什么好别扭的。
因为白天太困,沾了枕头的岑洛就睡着了,一直闭眼到天亮。
然而,岑洛不知道的是,原本早就被困意席卷的简慕,在岑洛说出最后一句话之后,一夜未合眼。
等岑洛冲到洗手间时,看到的就是掉在地上的洗发水,还有正试着弯腰去捡它的简慕。
只不过不管怎么弯腰,都会触碰到腹部的伤口,以至于知道岑洛冲进洗手间时,简慕都还未将那瓶洗发水捡起来。
也许是伤口撕扯带来的疼痛让简慕抿紧了唇。
在简慕准备做下一次尝试的时候,岑洛飞快地走到她旁边,弯腰将洗发水捡了起来,递给她:
你在干嘛啊?
简慕垂下眼帘,站在那儿,像是无措又像是窘迫,回答道:
我想洗头发,可是
简慕抬眼看了看洗手间周围,欲言又止。
顺着简慕的目光,岑洛便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简慕爱干净,两天未洗头,此刻应该也是实在忍受不了了所以大清早地想自己洗下头发。
只是没想到医院里洗手间里没有借助的工具。
你先出来,我出去一下。
简慕有些失落,但还是听话地跟在她身后缓步从洗手间走了出来。
等她重新坐在病床上后,岑洛这才出了病房。
过了一会儿,简慕听到病房门口传来一阵滚轮的声音,闻声望去就看见岑洛推了一个推车进来。
上面放满了许多洗头用的东西。
你躺床上去吧,我来帮你。
简慕望了一眼岑洛手中的医用洗头器这才明白,方才岑洛是去借东西去了。
原本有些失落的心情在此刻突然好转了,乖巧地躺在病床上,感受着岑洛的手指将枕头从她脑袋下抽离,在她脖颈之间放上毛巾防水浸湿,又将洗头器放在她的头下。
一步步动作熟练又温柔。
倏然,岑洛顿了顿动作,喃喃自语:我怎么觉得我在哪做过这事儿。
这样的熟悉感,岑洛之前在看专业书和厨房日记的时候有过。
简慕原以为是护士交代过岑洛,或者是步骤太过简单,所以岑洛很容易就上手了。
岑洛拍了拍脑袋,方才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雪白的病房,窗外树枝上一排排的麻雀。
简慕没听见岑洛的声音,便想回头看看发生了什么,下一刻却又被岑洛给按了回来。
别动啊。
岑洛的动作很轻很温柔,简慕不知不觉间有了困意,缓缓闭上了眼睛。
等到简慕再睁眼时,发现原本微微亮的天,此时已经升起了太阳。
醒了?岑洛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刚回完一条信息就看见简慕睁眼了,便起身走到她身旁。
简慕还未来得及回答就又听见岑洛说:你黑眼圈怎么那么重。
方才帮她洗头发时岑洛就已经发现了,刚想询问她,却发现她已经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