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把这面孔上看不透深浅的主持人列为杀手的重要备选人物第二位,万万没想到这货就这么直接第一个挂了。不出所料的话,这秃头应该是现实中超人的一员,据曲芸的线索,也就意味着他是这游戏的老手了。
那么,他又怎么敢在知道规则之后还明目张胆的触犯呢?对自己的实力绝对自信?不可能,要是出来个连游戏规则都束缚不住的家伙跟自己这帮新人决生死,那干脆不要玩了。
这么说可能有点感性成分,其实这判断还是有客观依据的。根据这段时间收集的数据,现实世界的人口比例以及出现的超人数量推测,拉马克游戏的死亡率应该是限定在一定范围内的。
这说明,游戏中一定存在着相应合理的平衡机制。智力,体力,创造力,耐力,影响力,反应,心理素质,加上一点点运气。所有这些综合起来,发挥到超出常人一定量的程度,就应该必然能活下来才对。
要不要趁现在除掉这个祸害呢?曲芸想着把视线投到微微凹陷的墙上。仔细看的话,可以发现一道人形凹陷的裂痕。那是金属墙壁上面的不明材质涂层,现在碎裂掉落下来,露出了后面完好的金属板。但既然早先摸上去以为直接就是金属,被马仔一通乱砸也没有丝毫损伤,相比其坚硬程度也不会劣于普通的金属了。只是缺乏韧性,并不会像金属那样用变形抵抗足以碎裂的冲击。裂痕下面的死鱼眼被摔得七荤八素,趴着捯了半天的气,爬了好几次才爬了起来。看来就算肌肉男这个等级的超人,想要跳出规则趁夜破墙杀人也是绝不可能的。
lado,domi,tire,refa……
一段低沉的弦乐队曲调突然响起。伴奏着随之而来的木管旋律,音量和时机都契合得宛若影片的背景音乐,覆盖了整个房间,吸引住所有人的注意。正在哭的,喊的,嚎啕的,发呆的,瑟瑟发抖的义愤填膺的,一瞬间全都静了下来。
这是……曲芸又犯了职业病,稍一琢磨。这不是莫扎特的安魂曲嘛,好应景啊。有人挂了就会放?好像不是呢,和音乐一起显现出的阿拉伯数字标示的时间是下午六点,音乐是提示要门禁回房了啊。
随着乐曲的进行,不久前才刚刚倒下的肌肉男揉着脑袋站了起来,把一旁的好学生吓得屁滚尿流。一周的人也都各自或是愤怒或是惊恐或是若有所思地看着肌肉男。
只是看着而已,无论眼中写满了怎样的不甘不解不忿,终究是没有一个人开口。直到曲芸拍着手叫到:“好啦好啦~想活命的诸位不赶快回房间可是会死的哦。”说着便自顾自回去了。
曲芸的声音很好听。尤其大声讲话的时候,就好像在唱歌,能让人从情绪中冷静下来。大家听到话,尽管心中仍然萦绕着乱麻般的纠结和打翻了调料店一样五味杂陈的情绪,最终还是都各自回房间去了。
房间里曲芸没再多想,也没有担心什么。饶有兴趣地翻看着书架上的新奇知识直到晚上十点。刹那间,房间的灯光全部自动关闭了,只剩下浴池里昏暗的粉色水灯。她也没惊慌,只是把读到的书页扣在桌上留着,试着去摆弄了每个灯的开关,全都没有用。于是干脆就径自泡了个澡上床休息了。
舒舒服服地睡了一夜,曲芸被一曲恢弘的交响乐唤醒,曲目是的理查施特劳斯的《查拉斯图拉如是说》第一乐章——日出。又是一首富有深意的作品啊,曲芸揉着眼睛,半梦半醒中琢磨着。
全是些哲学意义格外浓厚的曲目,这是在暗示着什么隐藏的线索么?她边换着衣服,边轻巧地收起昨晚临时用冰箱里倒空的易拉罐和撕开抹布条制作的警示陷阱。
昨晚,死的又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