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2 / 2)

羿宁刚要拔剑捅过去,却没料想对方扑向了燕煊,两人瞬间缠斗成一团,打的不可开交。

完了,刚分出来,现在又乱套了。羿宁扶额,再这样下去房诗兰那边真的要把人都转移光了。

如果甘儿在这里,只要闻一闻就能知道哪个是真的燕煊。可是甘儿现在去了左边的通道,羿宁没有法力,那个符濯还有着半魔的魔雾,更难分辨。

刀光剑影之中,两个人竟然打的不分上下,连黑色的魔雾也能彼此抗衡。让羿宁恍惚记起了这样的场面。

好像从前确实有个叫符濯的,他云游时听说此人和燕煊关系极好,同恶相济,沆瀣一气,在当初也是掀起过血雨腥风的魔头。

只是后来据说符濯被他的生父给杀了,当时许多人拍手称快,没想到竟然没死。

羿宁没有见过符濯,所以对其印象不深,只是偶尔听过他的恶名。

此人性格极其恶劣,杀人无数。和他比起来,燕煊倒算是乖巧许多。

不过那也有可能是因为,九年前的燕煊一直专注围在羿宁身边骚扰,根本懒得做些杀人成性的事。

羿宁唯一一次亲眼见到燕煊杀人,便是他封印燕煊的那天。

只是个明光宗的洒扫弟子,被半魔魔雾烧成了焦灰,那时他赶过去,看到的就是燕煊提着刀,遍体魔纹脸上染血,立于那尸体身旁。

那时,他抬眼,金色的瞳孔闪着暗淡的光辉。

“燕煊,站着别动。”羿宁突然出声,刚刚灵光一闪,他想起件事来。

两个燕煊同时定在原地,倒是乖巧。羿宁垂下眼睫,从储物戒中取出雄黄酒来猛地泼在他们身上。

“操。”燕煊骂了一声,浑身上下开始显现出青黑色的蟒纹,瞳孔也变成了金色。

这下好认了。

羿宁讪讪地摸了摸鼻尖,看向被泼了满身湿淋淋的雄黄酒的燕煊,轻声说:“抱歉。”

燕煊抿着唇,提刀捅进了符濯的心脏,他现在心情实在不算很好。

不是因为羿宁泼他酒,而是脑海里想起羿宁刚刚和符濯站在一起的画面,他对羿宁做了什么?

找死。

饮鸩入体,符濯扣住他的刀刃,嘴角渗出血丝,还有心情笑得出来:“燕煊,好久不见,你怎么现在还是跟着羿宁,你是他养的狗吗?”燕煊用刀在他身体里搅了搅,冷冷地说:“假身?等我找到你你就死定了。”

“好,我等着你。”符濯嗤笑了一声,回头看向羿宁,轻佻地朝他眨了眨眼,道:“上仙,再见。”

下一秒,符濯被魔雾缠绕,化成了只巨大的黑色老鼠。

他是鼠族的半魔。

所以他可以像房诗兰那样用老鼠变成自己的假身,他的藏身之地应该也是像房诗兰制造的洞室一般,在地下藏匿着。

最重要的是,羿宁突然明白了,他身上的咒毒是从哪来的。

因为房诗兰曾说过,只有鼠族才能布下咒毒。符濯不也正是鼠族么。

羿宁脸色顿时沉了下去,脑中许多线索都连到一起。看来柳如庚背后的幕后主使也是符濯。

他究竟想做什么,为什么总是针对自己。

每次思考起问题,羿宁便无暇顾及别人,更没注意到燕煊黑着脸朝他走了过来。

“碰你哪了。”燕煊的语气恶狠狠的,唤回了羿宁的思绪,他抬眼看向燕煊,有些无辜道:“你说什么?”

见他不答,燕煊径直走过来,上上下下把羿宁打量个遍,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抱你了。”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连宫修贤送的襟扣的味道都能闻出来,更何况那时符濯抱着他。燕煊站在原地,刀尖上还沾着符濯的血,虽然被杀了个假身,符濯表面看上去没什么,但也肯定受了重伤。燕煊后悔刚刚没有多砍他几刀了。

听到他的话,羿宁压下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轻声道:“那怎么了?”

“没事。”燕煊面无表情地抹去刀尖上的血,已经在心里把符濯千刀万剐了好几遍。

发丝上的雄黄酒滴滴答答地掉落下来,粘腻腻,湿漉漉,蛰得燕煊又痒又痛。顿了顿,他有些语气不甘地对羿宁道,“有手帕吗,给我擦擦。”

像个小孩子撒脾气似的,羿宁差点没忍住笑出声,从储物戒掏出条手帕扔给了他。

“好笑吗,给你夫君擦干净。”燕煊抓住手帕,一字一顿地道,带了点磨牙的意味。

说完,他伸手把帕子塞进羿宁手心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仿佛羿宁不给他擦就不罢休似的。

又固执,脾气还坏。但是燕煊真的对他很好。不得不承认,燕煊刚刚出现的时候,羿宁突然安心了。

到底,燕煊是把他真心当朋友的。

想至此,羿宁把帕子在手心摊开,缓缓抬手去给燕煊擦干头发。

属于羿宁身上的淡淡的雪松味味道袭来,燕煊心跳都慢了几分,不自觉的僵住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