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表纸,五鬼钱和寿金,我也只好就地取材。
拜过城隍庙前的土地公之后,我取了个供奉土地的小香炉,估摸着时辰的朝向,跑向了向北的那个路口,在墙壁旁把香炉安了下去,向西而作法。
行法时用的窥天旗没有,我只好暂且以阴山令旗替代。墨水白纸没带,我只能在庙宇中捡一些破布,以残余的香头和炉灰为墨,书符于破布之上。
做好了这一切之后,我转身折返,再次从城隍庙中取出了一些杂草,捆成了一个稻草人的模样,然后将这几缕头发环绕于稻草人的腰间,放置于香炉前。
“拜请拜请,弟子诚心专拜请,请得三山九候,茅山法主,阴山老祖……众位祖师到坛前,亲传弟子陈海生一心奉请,请祖师法主大显威灵,请得祖师前来调兵听吾令……吾奉阴山祖师敕令……”
念着请师咒再三叩首,将香烟插在香炉前,化繁为简,我便开始行兵施法。
我这次用的乃是民间流传常见的巫术,以生人的头发为引,草人为媒介,借以将术咒下于御剑之人身上。
这种巫术在民间并不少见,甚至乎在农村的村落里,有很多略懂一二而心术又不正的人用草人,银针,夹杂着猫血,刺在草人身上不同的部位上,以此来诅咒人。
因此,也让许许多多人一听到这种巫术,就立马联想到了伤天害理,十恶不赦。
只不过,我还是那句老话,法并无正邪之分,只是人有善恶之别。术法的本身并没有错,施法的过程也不见得算什么,只看懂法之人用法术来做何事,下手之时又是否拿捏好分寸,各自给彼此留了一丝余地。
虽说那把飞剑害得所有人都几乎送命,但我仍不想做的太过分,扎下这个稻草人也并非是要谋夺御剑之人的性命。我只是为了将他给逼出来,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试试有无商量的余地,最好就是化干戈为玉帛,从此平安无事,各走各路。
“天之精,地之精,三精变一灵。请大鬼,请小鬼,请来大小七十二方煞鬼,不致病不致伤,专吓人体把你伤,叫你害怕打冷颤,叫你晕头转向东南西北都不分……”
这施展于草人身上的法术叫“飞灵种邪咒”。
与名字给人的邪恶感不一样,这门法术其实很温和,并不伤及人命,只是调遣兵将影响人的精神情绪,使人心生恐惧。
通俗来说,这门法术普遍被用来惩治那些整日花天酒地,冷落妻子整天在外瞎混的男人。使这些坏男人悬崖勒马,斩断孽缘,及时回到妻子的身边。
就如咒语的内容一样,他不会给你带来实质的伤害,只是让你整天莫名其妙的害怕,吃不下饭,睡不下觉,时不时的觉得心慌,头脑昏昏沉沉,分不清东南西北。
这一门术法也有几种不同的用法,取决于咒尾和手决。若是“叫你晕头转向东南西北都不分”的后面是“永不停,光害怕,百日之后归老家”的话。那定是给人将在外花天酒地的丈夫给绑回家的。若是咒尾是我现在念的这段,可就大不相同了。
毕竟对方也是同行,普通的用法对他也未必能起作用。所以我换了咒尾和手决,加重了飞灵咒的效果。施展在这草人身上,让他头疼欲裂,脑海如被洪钟敲击,时时不得安宁。
只要他忍受不住痛楚,现身向我求饶,那我的目的也就算达到了,自然而然的,我也会替他解除了法术。
然而,在我施展了法术之后,我才发现我低估了对方的狠辣。
就在我紧闭精神,用符布盖着这草人,单手覆面念动着咒语时,猛然间,手心如同被针扎了一下,紧接着一股透骨的刺痛感从我手心处传了过来。
文法的缠斗外行人看不懂,但其中的后果不逊色于近身斗法,反而更加凌厉。
手掌心传来的痛楚是那御剑术士的反击,在感应到了我下的术咒之后,他立马在坛前做法反击我。只不过我却没想到他的心肠如此狠毒,居然用银针给我下咒,直刺我施法的左手。
若是常人,这只手一定会残废。即便是有神灵兵将护法的我,恐怕施完法术之后,手掌心处也会生个大浓疮,短时间内也不会好。
我这火气腾腾的从脚底冲上脑勺,一狠心,再次在纸人上加了个天君紧箍咒。
“紧箍咒,紧箍紧,紧箍得你头疼欲裂不能生,痛得你四脚朝天直打滚……”
当我咬破中指,以精血点睛时,却又遭受到了御剑主人的再次猛烈反击。
胸口猛得一痛,好似被刀剑刺透了心脏,让我无法呼吸,胸口阵阵刀割似的绞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