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露浓道谢,端起碗在旁边安静吃饭,夏霍渠和燕昔年则在闲聊。
夏露浓道:我还以为你们上星期就能回来。
不小心惹到一群野猪,被追到西门山去了,绕了一个大圈子,要不然是能早几天回来。
一群?夏霍渠皱眉道,附近不都清理干净了吗?哪里来的野猪?
说不清楚,兴许打哪迁来的,上回杀了四头,还剩几头,等哪段时间有空,带上弓箭,去清了它。
这几天不去?
这几天不行,老杜他们不是一直想弄个水力发电机组吗?我这几天刚接到信,说羊角坳那里有个小型的水利发电机,好像没怎么坏,我打算带人去看看。
夏霍渠看弟弟一眼,皱眉道:羊角坳不是完全没清理过?里面变异动植物都不少吧?
应该也不会太多,羊角坳不是什么大地方,形不成复杂的生态圈。燕昔年道,以我们的身手,多带些人,全身而退应该没问题。
夏霍渠抿了抿嘴,沉默下来。
燕昔年没有多谈,只舀炖蛋给他们兄弟,让他们多吃菜。
夏露浓感觉他们两人都心事重重,拿眼睛看了眼这个,又看了眼那个,识趣地没开口,只是闷头扒饭。
吃完饭,夏露浓主动去收拾碗筷出去了。
燕昔年和夏霍渠坐在屋里,等他回来的时候,两人之间的气氛怪怪的,两人好像吵过架。
夏露浓记忆中,两人感情一向很好,从小到大,几乎没闹过矛盾,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
他还吃过醋,觉得哥哥和昔年哥比较好,自己要排到后面去。
见夏露浓回来,夏霍渠道:小浓你先去睡,我和你昔年哥聊会天。
哦。夏露浓应了,拿眼睛看他们一眼,小声道,别吵架啊。
说完,夏露浓赶紧跑了,这气氛太奇怪了。
夏露浓现在已经习惯这种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作息,刷完牙躺在床上,原本还想等一等,等他哥回来后打探一下,没想到才等了一会,他就枕着声声虫鸣,沉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醒来,夏露浓爬起来刷牙洗脸打水扫地,等哥哥挑水回来后也不顾上八卦,先道:哥,我先去田里看看昨天种下去的菜!
夏霍渠捞了件衣服丢给他,我和你一块去。
兄弟两人扛着锄头往地里跑。
天才刚亮,朝露凝在草叶上,夏露浓走在田埂上,裤腿被浸得湿漉漉,要是挽起裤脚,他又怕被草叶会划破皮肤,还怕被草丛里的虫子咬,只得忍着湿意前行。
到了地里,昨天种下去的菜秧好像都种活了,茎叶都还算饱满硬挺,并没有发蔫的迹象。
夏露浓松了口气,下到田里一处处查看,而后很快发现,菜秧没长多少,昨天才刚翻过的地上却长了一层绿茸茸的草芽,颇有点草色遥看近却无的意思。
这草长得也太快了。
夏露浓弯腰揪了下刚长出来的嫩草,没想到这草叶子十分嫩,根系又发达,揪一下只能揪掉地面上那一点叶尖,根本无法连根拔起。
嚯!夏露浓不服气,一锄头挖下去,这草也太狡猾了。
夏霍渠查看一圈,转回来,看着他的动作,说道:不用管它,种地要抓大放小,只要它没妨碍到菜生长,就可以不用理。
可这也太让人郁闷了。夏露浓狠狠地用锄头将草根锄成几段,不拔干净,草不会和菜抢肥吗?
抢不了多少。再说,这到处都是草,天天拔草也没用,风一吹草籽就全飞过来了,差不多就算了。
夏露浓知道收回锄头,喘着气说道:好吧,种田可真不容易。
干什么都不容易。夏霍渠道,土有点干了,今天可以再浇一次水。
夏露浓连忙拿起木勺子,跟在他哥后面,去打水浇菜。
他们菜种得不算多,浇水也容易。
夏露浓想起昨天晚上他哥和燕昔年聊的话题,好奇地打听,基地真打算弄个水电站啊?
机组还能不能用都不清楚,等把机组带回来再说吧。
那要是能用,又带回来了呢?
那就建。附近有不少城镇,如果基地真通电了,弄点机器回来,做什么都方便。
夏霍渠不想多谈这事,要弄机组不容易,你先别往外说。
夏露浓赶紧拍着胸膛保证,我肯定不往外说,我就和你聊聊。
他们浇完菜回去,燕昔年就在门前空地上清理杂草。
夏露浓跟他打招呼,昔年哥。你吃早饭了没?
没,等你们一起。燕昔年直起腰,高大的身形在朝阳下拖出长长的影子,小浓你不是要在屋前屋后种地?我这边的地也能用。
夏露浓抬眼看他哥。
他哥点头,对燕昔年道:到时候东西真种出来了,分你点。
燕昔年一笑,将锄头靠在客厅外面的墙上,舀水洗手,早上吃什么?我去打早饭。
夏露浓极有眼色,我去,昔年哥,你想吃什么?
都行,你看着打。燕昔年回屋,掏出一沓饭票递给他,额外要个蒸蛋。
夏露浓低头看了眼,只拿上面两张,那我要个基础套餐,再要一碗蒸蛋。
基础套餐一张饭票,蒸蛋也要一张饭票,两张饭票刚好。
燕昔年将剩下的饭票给他,拿着,我很快要出门,饭票放我这也用不上。
夏露浓将手背到后面去,饭票又不设时限,昔年哥你回来再用也行。
夏霍渠从屋里大步流星走出来,扫他们一眼,皱眉道:一大早上说用不上做什么,晦气。
燕昔年道:你想吃什么?再打点。
基础套餐就行,不出门,也不用特别吃什么。夏霍渠转头对夏露浓道,时间不早,你先去食堂。
夏露浓记下他哥的话,回屋拿了自家的饭票,又拎上兜,去食堂打饭。
走出一段距离,他回头看,看见他哥正在和燕昔年说什么,他哥看起来有点暴躁,燕昔年表情挺平静。
也不知道在聊什么。
燕昔年回来了,夏露浓感觉另一个哥哥回来了一般,哪怕也没有特地做什么,内心就是有一种踏实感。
除了踏实感外,还有点他自己都摸不清楚的醋意。
燕昔年是整个基地的创立者,也是领导者。
夏露浓很快发现,有不少人在燕昔年家进去,其中好些陌生面孔。
这些陌生面孔大多身材高大,身上带着一股悍气。
廖成说,这些都是采集者,他们平时靠外出打猎和搜罗物资为生,兽形一般比较厉害,日子也过得比较好。
夏露浓完全没法想象。
不过这些人态度倒和善,见了他基本都会冲他点头打招呼,有时还会说几句话。
燕昔年除了在家里,有时也会出门,在基地里走动。
夏露浓悄悄观察,觉得基地的人对他颇为敬畏。